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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賀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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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溫第一次進到科研室內, 只是跟她上輩子見到的差別確實很大,畢竟那會的科研室都是足夠智能化,現在科研室應該有的一些基本的標準都可能達不到。

關禹帶著他們兩個一步步的參觀,然後又給簡單的挨個介紹, 最後走到一個穿戴防護不算特別好的男同志面前。

“這是林天, 早些年在國外留學, 現在也是你們的大師兄,你們倆有什麽不懂得可以多問他。”

林天口罩跟手套也都沒摘, 畢竟不方便, 但透過戴著的眼鏡依稀能看出他還帶著笑。

“我早就聽關老師說過,這是第一次在國內收的學生,而且都不是研究生, 周溫師妹,孫墑師弟。”

周溫跟孫墑也都開口叫了人。

關禹很是滿意, “你看過他們兩位的報告,特別是你師妹的,寫的很有前瞻性,你多帶帶, 我希望她能盡快的有自己的團隊。”

不是他太著急, 也不是步子邁的太大, 是沒那麽多時間, 如果武器足夠好, 那對我們的戰士來說就是保命的,人已經犧牲的太多了。

林天明白, 所以他們這些人就差住在科研室裏。

“正好下午我要去軍區一趟, 他們那邊在測咱們上周新改良的武器, 你們倆誰跟我去看看?”他說完又覺得不太合適, “都跟我去吧,現場跟咱們的戰士交流,才有最直接的感受。”

周溫也是這麽想的,她雖然技術是有的,但現在無法提供精密的儀器,就像是從一分到一百分,中間的九十八分總不能靠想象,每一步要走的又快又紮實,她需要學習的地方也特別的多。

關禹看著自己的這些學生的都很努力,很是欣慰。

中午林天帶著他們倆一起在食堂吃飯,不過剛剛出了實驗室的時候,周溫摘下口罩就覺得真的跟北理工同學們說的一樣,那個天才女同志長的也很好看,說不出來的氣質,這會坐下來面對面仔細瞧著就更明顯了,而且笑跟不笑的區別也有些大。

“周師妹,你的文章我都看過,特別是關於我們國家跟國外的對比這個,語言足夠犀利,痛點也說的很足。”

周溫說到專業上的事情的時候,話就很多。

“林師兄的我也去看過,在武器的改進中,說的也很中肯,而且我覺得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,師兄提出來的那些猜想也肯定會成功的,將來的戰爭可能是全新的。”

這位林師兄的見解也很是獨到,能夠清晰的預見未來,很不一般,國內早期的每一位科學家,她都非常佩服,在艱苦的條件下,一直堅持,甚至付出生命,他們對國家的愛是無法比擬的,她很敬重林師兄。

孫墑看他們說的這麽熱鬧,也笑著開口。

“師兄師姐都很厲害,我的起點太低,還要繼續努力。”

周溫夾了一筷子菜沒接話。

林天也很喜歡他的那種精神,“你別謙虛,你的起點雖然差,但關老師說過,你能寫出那麽厲害的見解,未來可期。”看起來師弟是很需要鼓勵的。

周溫在防備他,一直都在,孫墑是個城府很深的人,如果自己的猜想全部是對的,那他就是踩著導師的肩膀,盜竊成果這麽幾十年,用自己的皮毛讓別人對他十分推崇,那是對科研這麽多前輩的侮辱。

三個人快速吃過飯,林天就帶著他們去了郊區的訓練場,這裏駐紮的部隊是第三十八軍,守備北京。

部隊用車把他們接過來的,路上走了三個多小時,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。

警衛員把他們帶到會議室裏,還每個人用瓷杯子給倒上了水。

沒一會就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同志進來,他沒戴帽子,頭發亂糟糟的,領口的扣子還解了兩顆,露著鎖骨,額頭上的汗流了下來,桃花眼帶著笑意。

“你個林天,怎麽突然說要來,也不提前說一聲。”人未到,聲先到,只是進來一瞬間就看到了還有女同志,趕緊伸手就把扣子給扣上了,但眼神一直往周溫身上喵。

“你們搞科研的啥時候還有女同志了。”他扣上扣子敬了一個禮。

林天跟他認識差不多五六年,也知道他什麽德行。

“這又是隊內比賽,還是負重訓練?”

“負重訓練,剛剛跑了二十公裏。”說完他又看著旁邊站著的兩位,“要不你先介紹一下?”

林天這會才反應過來,“這兩位是關老新收的學生,周溫,跟孫墑。”然後再介紹,“賀京,目前職位是團長,二十二歲。”

賀京笑著跟他們一一握手。

“走吧,是來看那個武器的試用,昨天剛剛全部測完,我想著親自跑一趟北理工呢。”

林天擺擺手,“你少來,你啥時候來北理工,每次不都是我自己來取,你是回回都忙。”他說完不禁翻了一個白眼。

賀京看著周溫秀氣的側臉,他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,整個大院都是男孩,要有個女孩還都是假小子,打架比男孩都厲害。

“周同學應該看著還沒多大吧,我記得老關收學生要求很高的啊。”

林天冷哼一聲,十分驕傲,“周溫是七七級的個高考生,已經入學半年,對這方面很有天賦,已經交上兩份手稿都十分言之有物,我老師說是天才。”

周溫也只是抿嘴謙虛的笑笑,“林學長過獎了。”

孫墑覺得周溫十分的偽善,上次自己誇她天賦好的時候,她看起來十分的驕矜,只是嗯了下。

賀京看著周溫這麽淺笑更好看,白白嫩嫩臉頰,穿的長袖長褲,但脖頸柔軟且白。

“那我們以後的武器也有很大的希望了。”他直接的看著周溫的眼睛,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欣賞。

說著話就到了試煉場,賀京的袖子都編到了肘腕處,擡起胳膊招手就有測試員過來。

“賀團長,這裏是數據。”

賀京接過來直接塞給林天,說起來工作就十分的嚴肅,“你看,其實很不理想,我不懂這個東西,但準確度,射程都沒調整到足夠好,我覺得你們可以再研究一下。”

林天看的時候皺著眉頭,然後也遞給他們倆看看。

孫墑其實看不太明白,他在等周溫開口。

周溫看到上面的型號,“賀團長,可以把槍給我拿過來看一下嗎?”

賀京忙點頭,轉身就招手讓人過去拿,沒一會就拿了過來。

周溫接到手裏,利落的打開彈夾,又檢查了一下前端口徑,又把彈夾合上,裏面只有一枚子彈,她走了兩步站在靶前,肩膀手頭腳站的姿勢很是準確,然後直接開槍打靶。

林天很是驚訝,著急的喊她,“周溫,你沒事吧。”他剛剛以為她只是過去比劃一下,因為自己也經常這麽做,但畢竟不是專業的,他也從來沒試過開槍,他喊完就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。

周溫看著遠處的靶,她雖然很多年沒摸過,準頭有些把控的不是很好,但剛剛的感覺是對的,所以現在偏離靶心的距離就差不多知道問題出在哪裏。

“林學長,我應該知道了,回去就可以直接進行修改,大概後天就能送過來沒問題的版本。”

林天接過來槍趕緊塞給賀京,“你別說這個,我說剛剛是不是太危險了,你要是受傷,我怎麽跟關老師交待。”

賀京倒是在旁邊看著周溫,這小丫頭,剛剛的姿勢他一眼就看的出來,受過專業的訓練,林天操心的過了。

“林學長沒事的,我小叔叔就是當兵的,我之前來北京在他家住過,他教過我的。”

林學長還是十分的不讚同,一個看起來纖細柔弱的姑娘,上來就是一槍,利落幹脆,這說出去關老師都不信。

賀京對周溫很是刮目相看,他就喜歡這樣的。

孫墑臉色十分不好看,他要是能有周溫的家世,必定也應該很出色的,只是輸了她這一點罷了。

林天也沒再耽誤,趕緊帶著師妹師弟走,臨走的時候還拉著賀京到一旁念叨。

“你說你,拿過來的時候為啥不檢查一遍,這要是傷到我老師的寶貝學生,你就等著關老師到你家去跟你爺爺告狀。”

賀京樂了起來,雙手掐腰,“你這麽緊張,看人家小姑娘一點事都沒。”

林天咬牙切齒的伸手無奈的指了指他,然後生氣的自己坐上車。

賀京這次親自把人送到門口,看著車的背影站了好久,這二十幾年沒白活,他可算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了。

周溫在車上給林天道歉,她就是職業病,一到這種場景,就自然而然的按照自己上輩子的習慣來做事。

林天看著師妹擔心的樣子,“沒事,不怪你,我已經說過賀京了,那小子就不靠譜,你以後離他遠點。”

賀京從小生活在部隊大院,打小就混不吝,去年賀老爺子逼著他參加高考,他答應下來,也考上了,但就不去,性子說到底有些倨傲,本來在部隊裏就有軍功,也沒少受傷,醫院手術室沒少進,本來應該升的更快,一是賀老爺子壓著要磨他的性子,二是賀京年齡還小。

周溫點點頭沒再關心這件事情,她拿出來隨身帶著的筆記本就低頭在車上寫寫畫畫,一個小時之後就把要怎麽修改的方案寫了出來。

“林學長,你看看。”

林天看了五分鐘,就覺得這個方案十分的好,“學妹,我都懷疑你不用上大學,你真的很專業。”

“我看過曾老師給我的這四年的教材,也有很多資料,所以就學的比較快。”周溫解釋起來也算是合情合理。

林天聽完只能感嘆,天才的世界跟他們的不一樣。

周溫看了一眼旁邊的孫墑,從開始到現在,他對於專業上的事情一句話都沒說,“孫墑師弟也是這樣學習的。”她說完還笑著看向孫墑。

孫墑看到周溫這樣的笑,就知道她沒安好心,就那次他們針鋒相對一樣,其實他始終不太理解周溫為什麽從一開始就針對他?

“我沒師姐聰明,都是笨方法。”

林天對他們都是喜歡的,看到師妹師弟都這麽好,心裏很是欣慰。

一直回到北理工。

林天剛到學校就被叫走。

周溫準備回實驗室按照自己的計劃去重新做改進。

孫墑跟上攔住了人。

“周同學,我有事情想找你。”

周溫看著他,“孫同學,請說?”

孫墑看著周溫,“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了周同學,似乎你對我很是不滿意。”

周溫笑的更加明媚,“孫同學怎麽會這麽認為呢,我從來沒有對你有過什麽意見,大概我想是孫同學對我有意見,不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也不會上來就指責我,讓那麽多人聽見。”她說完都不等孫墑解釋,收起臉上的笑意,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,“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”

孫墑不知道周溫為什麽像是認識自己很久一樣。

周溫說完轉身就走。

孫墑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周溫。

第二天周溫就做好了改裝,這種需要自己動手去進行機器的操作,把組裝做到最好,其實在她那會,北理工是把機械跟自制分了兩個專業的,現在因為人才稀缺,一個人就是會很多東西,基本全能。

下午林天就帶著東西自己過去訓練場。

賀京早就在辦公室裏接到了電話,然後就站在門口等著,只是看到林天自己下來的時候,還又往車裏看了又看。

“就我自己,你找誰啊?”

林天對他倒是見怪不怪,眼裏只有新改良的武器,“快點,試試,我們師妹熬了一個通宵改好的。”

賀京看他一眼,這些搞科研的莫非腦袋都缺了一根筋,然後沒辦法立刻就去試煉場開始。

這次試煉很成功。

林天沒想到都不用再整改,“沒問題的話,就趕緊著手跟別的部門溝通,你們也早日能用上改良後的。”

賀京掐著腰,“你說你怎麽回事,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過來試過一次,我覺得你也得學會用槍。”

林天從前可能沒這麽想過,但這次也覺得說的很對。

“沒問題,好。”他說完又抓緊時間準備回去,“我們這邊還要跑個別的部隊,以後有空咱們再說話。”

賀京有意想要多問兩句,他倒是一點機會都不給。

七月初,向月被釋放出來。

向家老兩口站在外面等著,看到她出來,都眼淚汪汪的,向伯娘走過去拉著閨女的手。

“走,咱們回家。”

向月不想回家,回去怎麽樣,就是被那群人看自己的笑話,然後像是猛地想到了什麽。

“媽,向陽呢,這件事情她肯定一早就知道。”

向大伯看著閨女到現在還要找別人的事情,痛心疾首,“向陽在你被抓進去之前就回河山溝了,你清醒一點吧,這種事情也要怪向陽嗎?你自己想想,從二十年前開始,你就不正常,我跟你媽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你再鋼鐵廠的工作保住,你不要再鬧了。”

他語氣裏滿是失望,孩子走到這一步是他在後面一直縱容,當年就不該讓向陽下鄉。

向月甩開向伯娘的手,自己一個人就小跑著出去。

周實也放假了,他本來還要在實驗室裏不回來,但是學校要關,都要準備今年的高考。

老盧拉著人到自家,讓給自己的大兒子多補補,雖然也沒幾天了,但能得到這麽厲害的老師補課也是可以的了。

老盧兒子叫盧望,二十二歲,人戴著一副眼鏡,看起來很是內向。

盧望聽著周實給自己講題目,其實是有些暈的。

老盧盼望著自家裏能有個讀書人這件事情已經很久了,這幾天沒事就給他死去很多年的爹娘燒香,讓他們保佑保佑。

“周實,你能再重新講一遍嗎?或者你可以給我寫下來。”

周實聽見這話有一瞬間的沒理解,這麽簡單的題目還要寫下來嗎?不是在腦海中就直接完成了驗算的整個過程?

“好,不過我太建議你寫下來,自己想的話,可以鍛煉到你的大腦。”

盧望哦了一聲。

周實上午給他講完,下午就給他出了幾道拔高的題目,讓他明天給自己就行。

盧家一家三口把周實送出去。

鄭蕙看著周實也是實在喜歡,這孩子長的要個有個,要長相有長相,學習還好,父母都得力,前途無量,難怪衛家會動心。

老盧看著兒子蔫頭巴腦的,一點都不像人家那麽有精神,“你說周實我都請來給你補習,你要還是學不會,那我跟你媽就要丟死人了。”

盧望長嘆一聲氣,“您還是別讓他來了,他講的我根本就跟不上,他的腦子跟別人的不一樣。”他實在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語言去形容周實。

老盧皺著眉頭嫌棄的看著自家兒子,“那上北大的腦子能跟普通人的腦子是一樣的嗎?你少給我找借口。”

盧望解釋不清楚,但他這一年也沒少學習,他覺得自己是能考上的。

向陽前段時間回來看過弟弟之後就又回去了,畢竟河山溝現在正是農忙的季節,估計一直到八月十五都回不來,她得摘果子。

周場最近一下班就先回家,哪裏都不去,畢竟跟兒子相處就指望這幾天呢,警衛員開車他在大院門口下來,剛剛揮手讓人走,明天一早來接他就行,就從外面沖出來一個女人。

“向月?”

周場皺著眉頭看她,臉頰都瘦的凹陷了進去,看來這幾個月在裏面待的也很折磨。

向月看著周場,跟瘋了一樣的,“周場,我告訴你,向陽根本就不應該嫁給你,她本應該嫁給趙南平的,然後趙南平是個很成功的商人,他賺了很多很錢,根本就不是你。”

她邊說邊吼,雙手抓著周場的衣服下擺,邊上的警衛本想上來幫忙的,但周場伸手示意攔住了。

向月看著周場,“就是因為你,我的好日子全毀了,你就不該娶她。”她眼睛通紅,後面也沒什麽力氣就蹲坐在地上,嘴裏只是還在喃喃自語,“這不是我的日子,不是我的。”

周場招手讓他們過來,“弄個擔架,擡著送到醫院裏去。”幸好向陽回河山溝了,不然就煩到她那邊了。

向家老兩口是下午才知道自家閨女被送到了醫院,倆人又帶著醫藥費跑到醫院。

四合院的老少沒去上班的都在院子裏站著嘮嗑,說話,看著他們倆又出去一趟。

“向月今天不是出來嗎?”

“是啊,怎麽不會沒接到人吧。”

“真不知道怎麽說他們這一家人。”

鄰裏街坊就覺得他們家的日子每天就跟唱戲一樣。

周場可管不了那麽多,他讓人通知到向家父母,這後面的日子就讓他們自己去折騰。

周實正在自己房間裏看書。

周場小心的站在門口,聽了好大一會,才伸手去敲敲門。

“請進。”周實頭都沒回。

周場推開門站在門口,“周實,到點了,該吃晚飯,你餓了不?”

周實不餓,他下午自己在家裏煮了面條吃,“我吃過了。”

周場知道他吃過了,廚房裏的鍋還有些溫熱呢,“是嗎?我們周實真厲害,還會自己做飯,那個你熱不,我去給你削個蘋果。”

周實的思路頻繁被打斷,他放下筆,從椅子上轉過去身子。

“爸,我不餓,不渴,不熱,也不想說話,麻煩您出去的時候幫我帶上門。”

周場滿臉尷尬,他默默出去把門帶上,深吸一口氣,然後就聽到院子裏的腳步聲,他走到客廳門口看到是周溫,立刻就笑了起來。

“你怎麽今天過來了?不忙?”

周溫手裏還提著一兜蘋果,“小叔,我最近還好,有點事情想找周實問問。”

周場就手接了過來,有心想解釋一句,周實現在估計正在忙,誰知道他話還沒張嘴,就看到周實從屋裏出來。

周實笑著過來,“姐,你怎麽過來了?天氣熱不,先喝點水吧,有事你給家裏打電話,我去你們學校也行。”

周溫專業的特殊性,所以也有特殊對待,跟周實不一樣,還能繼續在學校裏搞實驗。

“我沒事,你幫我看看這個數據做基礎的話,應該是不會錯的,但我的結論總是不對。”她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紙。

周實接過來兩個人就一起進了屋。

周場自己空落落的站在外面,以及桌子上的一兜水果,剛剛那是他兒子嗎?果然向陽說的是真的,周實也就對周溫不一樣,不過沒事,堂姐弟的感情就應該這麽好。

兩個人在屋裏討論沒五分鐘就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
周溫也明白過來,怪不得一直推算得不出結論。

“我們周實也太聰明了,我現在得回去,跟那邊對接還有好些工作細節要對呢。”

周實眼巴巴的看著姐姐剛剛來就走,“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。”

周溫笑著點頭,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

周場在外面坐著邊大口嘎嘣嘎嘣的咬蘋果邊看報紙,反正每一個人是需要他的,不過看到周溫這麽快就出來,他把報紙放下。

“沒事了?”

“是的,小叔,我得走了,忙著呢。”周溫說著就往外面走。

周場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情,也站起來正好送她,“我聽說你們北理工出了一個什麽女同學,在做機械上面很有見地,上來一槍把第三十八軍的賀京都給鎮住了,你跟小叔說是誰啊?”賀京那個臭小子驕傲的可不得了。

周溫聽完略皺了皺眉頭,這個好像是自己,但看著小叔八卦的眼神,她警覺,這不是個好事。

“小叔,我每天都忙著狠,都在實驗室裏,沒聽說你說的事情。”

周場還有些遺憾,都怪老盧打聽事情名字都沒打聽到。

“你慢點啊,有空過來吃飯。”

周溫大聲哎了一下,頭也沒回的就走了,她滿心滿眼就是目前的科研,對於周場說的八卦又給拋諸到腦後。

河山溝,七月下旬高考結束。

程寧期對自己考的很滿意,在縣裏高中對了答案,估了分就信心滿滿的填了軍醫大,他終於也要跟上哥哥姐姐的步伐了。

周洪山最近很忙,地裏全是活,剛剛把地裏的小麥給收了,現在都在曬場等著脫粒。

餘秀敏在家裏手搟面,做涼面條吃,還買了一小塊五花肉,準備跟蒜苗一起炒著吃,另外還有摘的馬英菜,洗幹凈調好,打上兩個雞蛋,準備卷菜饃吃。

程寧期在家裏幫著幹活,他還真的很喜歡幹農活,覺得累的出了一身汗特別舒服。

餘秀敏把面條切好放到鍋排上,準備揉面卷菜饃。

程寧期站在一旁盯著看。

餘秀敏看他這麽專註,抿嘴笑笑。

“餓了嗎?”

程寧期點點頭,“要去上大學,吃不到家裏的飯菜,會很想。”

餘秀敏手下把面搟成圓圓的薄片,然後一層層的把菜鋪在上面,再卷起來。

“你奶奶昨天晚上還說,等明天就帶你去首都,你娘,不對,你媽非常想你。”

程寧期嗯了聲,“大妗妗我也會想你的。”

餘秀敏把第一個卷的菜饃放到篦子上,還放了一層洗濕的布,這樣蒸出來的菜饃不會粘鍋。

“我們寧期真聽話。”

程寧期是真的很喜歡大妗妗,好像自己記事來,都是大妗妗帶著他們,還給做衣服,做鞋子,做飯,而且她總是在他們做的每一件小事上不吝嗇的誇獎。

晚上周家院子裏還有涼風,一家人就坐在院子裏吃飯。

周洪山大口咬著菜饃,剛剛都已經吃過兩碗涼面條。

“明個你們一早就走吧,我下午就跟其右打電話,讓他過去到車站等你們。”

田耽有些放不下家裏這一攤子,“那地裏的活,還有罐頭廠,家裏的這麽多雞鴨。”

周洪山聽著她念叨,“要這麽說,家裏一直都忙,你也走不掉,沒事,這不倆兒媳婦都在家,而且果園罐頭廠都很正規,我就是不去,大家也都是一樣好好幹活。”

餘秀敏也跟著勸,她知道婆婆很想見周繁。

“娘,沒事的,家裏有我們,再不成還有四嬸,咱們老周家那麽多人,還能忙不過來。”

吃過晚飯,田耽在屋裏收拾了幾身衣服,程寧期自己收拾自己的,第二天淩晨三點多就出門。

程其右家裏是裝了電話的,周繁接到的。

“爹,咋了?”這半年雖然沒見面,但也會通電話。

周洪山這邊有些聽得不太清楚,扯著嗓子跟閨女說話,“你跟其右說,你娘跟寧期是今天一早走的,看看啥時間,記得去車站接著他們。”

周繁連聲應下,再想叮囑幾句,那邊電話就給掛掉了,她也就習慣,每次都是這樣。

程其右下班知道也就給其他的幾個人打了電話,周喜周場都通知了一下,要是只有寧期自己來倒是沒啥,但娘也在,他們也想見見娘,特別是周喜,上次打電話過來還問過。

不過周喜一直很忙,沒抽空來過。

周喜跟陸嶼清最近也有事情在猶豫。

周喜需要外駐一年,但還沒下正式通知。

陸嶼清倒是沒什麽意見,當初結婚的時候,他就答應以周喜的工作夢想為先,自己會做好她所有的後盾。

周喜坐在書房裏嘆了一聲又一聲,書桌上還放著兩個孩子的照片,她就是因為孩子而猶豫。

陸嶼清剛剛把兩個孩子哄睡,端了一杯水敲門進來。

“我隔著門都要聽到你的嘆氣聲了?”

周喜看他一眼,又轉過頭看照片,“我本來陪他們的時間就少,這下要是真的去一年,兩個孩子還能記得我不?”

陸嶼清笑了起來,“怎麽會不記得你呢,我會天天在他們面前說的。”他邊說邊撥弄著周喜的頭發。

周喜仰頭看著陸嶼清,伸手抱著他的腰,“那我真的走了,家裏就要辛苦你。”

陸嶼清拍拍她的肩膀,“沒關系,我都是應該的,你生孩子的辛苦是我一輩子都不會承受的,這點就更算不得什麽,你放心去,為了實現你的夢想。”

周喜松開胳膊,“那你的夢想呢?”

陸嶼清伸手捏捏她的臉蛋,“我的夢想正在逐步實現,世界和平,家庭和諧。”

周喜撅著嘴,“每次娘打電話過來,都是說我,這次來首都,要是知道我要走一年,不定又要怎麽念叨我。”

陸嶼清就是喜歡周喜,認識加上結婚這麽多年,他還是喜歡這樣的周喜,他喜歡她永遠都不要改變。

“沒事,娘那邊的事情我替你扛著,保證娘不會說你。”

田耽跟程寧期是第二天晚上出的火車站。

程其右跟周場一塊來的,周場先看到的倆人,擡起來胳膊揮揮手。

程寧期就提著行李跟姥姥指了指。

田耽出了口,行李就被程其右給接走。

周場讓他們趕緊上車,他是開車的。

程寧期都叫了人。

程其右看著他,雖然才幾個月沒見,看著他好像又長高了。

“房間昨天就給你收拾好了,你小姑跟小姑父也都在,還有周實,周源,周溫都在呢。”

程寧期半年沒見到幾個哥哥姐姐特別想念,之前在河山溝,幹什麽事情都是他們一起的。

田耽沒想到周源也在,“周源啥時候來的?周場,這咋回事?”

周場開著車笑了起來,“周源不是也放假了,他從陜西過來看看弟弟妹妹,因為他們三個其實也通著信,說是他們倆都不能回去過暑假,他幹脆就直接過來。”

田耽看他就是想玩,這河山溝他還真不一定要回去。

周源在家裏正在幫忙剝蒜,這冷不丁打了一個大噴嚏。

“這是誰在背後想我呢。”

周溫就站在他旁邊,聽得清清楚楚的。

“放心吧,肯定是奶奶,不過不是想你,是在說你。”

周源冷哼一下,繼續剝蒜。

周繁今天特別高興,一下子這麽多家人都在,馬上也能見到兒子,當時給送到河山溝的時候小人才到自己腰,現在都可以自己參加高考,也不用任何人照顧。

周喜跟她姐站在一起剝蔥,準備一起包扁食。

“姐就靠你的事情緩沖了,不然我這外駐一年,娘不得念叨死我,孩子小還有啥的,然後再順便誇一下她的好女婿。”

周繁揶揄的看她一眼,然後又瞅瞅在廚房裏忙著和面的陸嶼清。

“就陸嶼清,咱娘不誇我也要誇一下,對你是真沒的說,結婚前說的事情基本也都給你說到做到,孩子也都照顧著,現在你要出去工作,你都在猶豫,可他一直在支持你。”

她真為周喜高興,能遇到這麽好的人相伴一生。

周喜正想說什麽,陸嶼清就從廚房裏出來。

“說什麽呢?”

周喜抿嘴,“沒說什麽,說我工作。”

周源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,“小姑父,我大姑誇你人好,說到做到,說我小姑修了八輩子福氣。”

周喜嫌棄的瞪他一眼,“你一會最好多吃點扁食,少在這裏叭叭。”

周源一點都不怕她,“姑姑,你從小就欺負我,現在還欺負我,真是沒天理。”他說完還搖搖頭。

周溫在旁邊都已經習慣了,你說這麽多年,小姑姑都結婚生孩子,周源也上大學,倆人還是這樣,見面就互懟,她趕緊轉移話題。

“哥,你這真的看完我們就回河山溝嗎?據我所知,你們學校的航天方向的研究也一直抓的很嚴格,你不是要很忙?”情況一樣,作為一直在研究的方面,西工大就沒停過。

周源覺得要不就妹妹最聰明,一猜就對,他就是請了幾天假過來看看,然後回到學校就是整個閉關的狀態,他一向是懂勞逸結合的。

這邊屋裏熱熱鬧鬧的。

周場直接開車停在周繁家門口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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